吴楚山人哈哈笑着走出房门,吟诗声飘缈若袅:“去者日已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寒生对古诗词素来不通,但吴楚山人所吟之诗入耳却很是受听,尤其那句“古墓犁为田”,使自己联想到那座千年古墓,这偌大的中原地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眼看着窗外天色已黑,寒生心中焦急,父亲一定还坐在饭桌前等他,笨笨也可能依然守在老松树下。
他掀开棉被,尝试着移动右腿,传来阵阵痛楚,用手努力扳动竟然骤痛如裂,他明白腿骨已折断。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五”,没有五个月的休养,断腿是无法痊愈的,这可麻烦了。
寒生努力的回忆着青囊经,希望找到医治之法。
梁上尘加童子溺白为引他边想着抬头上望,大凡多年破旧屋顶垂下之灰尘丝,书中说就是梁上尘了,这间草屋下垂的也有数十条,应该是足够了。药引子溺白是指隔夜人尿的白色沉淀物,至于童子么,自己二十年从未自然是童子无疑。
“开饭啦,白米饭山鼠干,味道闻着不错吧”吴楚山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稻米的清香混和着山鼠肉的脂香令人垂涎欲滴,寒生禁不住咽了口吐沫。
“我父亲还不知道我出事儿了,所以想尽快回去家里,想要麻烦您帮我把药取下来。”寒生说道。
“取下来我这里哪有什么药啊。”吴楚山人不解道。
寒生手指着屋顶垂下来的灰尘丝,说:“这些灰尘称作梁上土,是治疗骨伤的良药,请您把它们扫下来。”
“好,不过还是先吃饭吧。”
寒生遭逢不测,又遇雨淋,此刻早已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于是接过碗筷便大吃起来。
山鼠干真是美味无比,想想躲在岩石缝中的山鼠妈妈和鼠崽们,寒生竟生一丝恻隐之心。
“动物真的有用月经带吗”寒生仍旧不信。
“我可以带你去看,但必须是雷雨天。”吴楚山人说道。
晚饭后,吴楚山人依约将房顶上的灰尘丝全部扫下来,集中到一张白纸上包好,放在桌子上。
“您有尿罐么”寒生问。
吴楚山人拿来个玻璃瓶,笑道:“只有空罐头瓶,我从来都是在大自然中解决的。”
吴楚山人在隔壁灶间搭了个临时木板床,又吟了几首古诗后,鼾声响起已然入睡。
寒生怕不够用,尽可能的多挤了些尿在玻璃瓶里。
山谷中的夜晚,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树叶上簌簌作响,催人入睡。
夜空中阴雨连绵,草屋内的油灯已经挑了几回灯芯,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透,寒生还是没有回来。
今天整个一下午,朱医生都觉得心神不宁,总担心要出点什么事儿,后悔早上让寒生一个人去大鄣山采药。
院子里传来声音,朱医生正准备迎出去,突见大黄狗笨笨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浑身沾满了泥浆,黄毛湿透了紧贴在皮上,嘴里“吱吱”低声哀鸣,双眼通红的望着主人。
坏了,一定是寒生出事了
朱医生神情慌乱的套上雨靴,抓起手电筒,背上药箱,匆匆忙忙对着笨笨说:“快带我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光。
“朱医生吗,快,病人不行了。”为首的中年人急促的说道,身后站着两个年轻汉子。
“这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不送去医院,我这里有事正要出门寻人。”朱医生急急忙忙的说道。
“病人就在前面不远,是难产,朱医生,您就行行好吧,那是母子两条人命啊。”中年人语带哭腔央求道。
此刻,是救儿子还是救产妇如果儿子摔伤早救一分钟,就可能多一分希望,可那边又是母子两条生命。
罢了,朱医生一跺脚,寒生啊,你可要坚持住,老爹随后就赶过来救你。
“走吧,快点。”朱医生不及多想,催促来人前面带路,同时转身招呼笨笨跟上,等一下前去大鄣山,没有大黄狗引路是绝对找不到寒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