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姐,走了。”
花韵正想着如何糊弄过去洛不易的询问,恍然间发现洛不易已经向门外走去,急忙起身回柜台取了东西追过去。
“弟弟等一下”
洛不易回过头,见花韵小跑过来,将一把朱红油纸伞递到了他手里,道:“这是凝儿落下的伞,想来你会喜欢的。”
华凝的伞洛不易接过伞,轻轻打开。
“提升修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肯定得吃不少苦,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还有姐姐呢,姐姐替你做主。”花韵边替洛不易整理着衣衫的皱褶,边嘱咐着,那模样像极了长辈,也像极了送相公离家的小娘子。
自小便在山林里长大的洛不易默默听着,感受着与两位师父不一样的温暖。
“知道了姐。”洛不易笑了笑。
“嗯,去吧去吧。”背过头摆了摆手。
能见到已是莫大的幸运,何苦奢求其他呢
花韵盯着洛不易撑伞离去的背影盯了好久,直到他消失在城门外才回到酒楼。
而酒楼的客人们看着梨花带雨的老板娘都呆了,要知道花韵本就年轻貌美,这一哭,更像是个心有委屈的小娘子。
“看什么看没看过你娘哭啊大鸭蛋蛋的,今儿你们的饭钱酒钱统统双倍,双倍”
晴雨城外,十万大山边缘。
洛不易到底是少年心性,想不开的就暂时不去想了,入了林子,收起朱伞,将黑刀封印解开,右手握住刀柄,左手剑指一引,黑刀发出一声轻吟,带着他飞过树梢,向林子深处掠去。
飞,是人们梦寐以求的神通。
然而五州大地上,兴许有武者或玄门中人借助轻身功法能纵横蹿跃,但是御物而飞,那是地级高手才有的本事;至于天级高手,横跨虚空,纵身如虹,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可显然洛不易并不在其中,没有修为的他能借助黑刀飞越丛林,哪怕只是刚过树顶,传出去也会惊掉入品高手们的大牙。
也好在这大清早的林子鲜有人来,何况昨日晴雨城下了半天的大雪。不然他们若抬头看到半空的洛不易定会大喊神仙。
洛不易自是没想到过这些,不过估摸着以他的性格,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在意。
在树顶看过去,林深如海,雾气中若隐若现。
黑虹惊雀长空掠,千里不停快哉风。
林深处的一个破庙里。
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胖道士扣了扣鼻子走出门外。
破庙前是一小池塘,池塘边上围圈儿种了些竹子,有风吹来,竹叶哗哗乱响。
胖道士拢着袖子踱到池塘边上盘膝坐下,还顺道儿拿屁股撅了下老和尚,捏着嗓子道:“呦,今儿怎么没敲木鱼啊”
老和尚拨动念珠的动作也就顿了一顿,眼睛也没挣开,嘴里念念有词。
见老和尚没搭理自己,胖道士顿觉无趣,从鼻子里掏出块鼻屎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说:“听久了这木鱼声,都习惯了,这不,现在没有你敲木鱼了,我睡到这会儿就起来了,哎,别扭啊别扭”手上轻轻一弹,鼻屎便跳入了池塘里,了无生息。
老和尚睁开眼,抬头看了眼爬到头顶的太阳,摇了摇头,闭上眼,继续念念有词。
“诶你这忙着念什么呢小不易又不在,你装什么得道高僧”胖道士实在是个混账性子,人老和尚不理他,他却偏要咄咄逼人。
“我还偏要听听你念的什么玩意儿”把手挡在耳廓后头,将头伸向老和尚跟前,胖道士眯着眼仔细听着。
听不到是了,老和尚修为不弱,不想让自己听,自己当然没那么容易听得到。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向掌上吐了口唾沫,另一只手捏起法决在掌上画了个凝神咒,继续伸头听下去。
“老二你缺德,老二你不是人,老二你挨千刀,老二你遭雷劈,老”只听老和尚念念有词。
胖道士气的跳将起来,骂道:“好你个贼秃儿,竟敢骂人修的什么佛你也不怕你们如来佛祖一巴掌拍死你”
“如来佛也是由人修成,有谁生来高高在上”老和尚这番话要是被其他佛门弟子听到,估计不用等如来佛拍死他,就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有些大逆不道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骂人”胖道士不依不饶。
老和尚头也没回地说道:“就许你把我木鱼扔池塘里,不许我骂几句出出气”
“说什么呢谁扔你木鱼了你堂堂出家人怎么能打诳语”色厉内茬的样子倒有几分气势。
老和尚抬头看了眼死不承认的某道士,也不多说,伸手一招,木鱼和木槌从池塘中跃水而出,飞到了他手里。
“呀,这木鱼成精了还知道自己去游泳了”那惊奇的神态仿佛看到的不是木鱼,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金鱼。
老和尚无语,对某道士的下限有了新的认识,重新敲起了木鱼。
而胖道士仍兀自打算说服老和尚相信这木鱼是如何成精,如何在他二人眼皮子底下跑出庙门,跳进池塘的。
“咚,咚,咚”木鱼阵阵,飘出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