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天流从不会束手待毙。
不论世界多黑暗,不论处境多绝望,他都会走下去,不对任何人妥协。
入夜,汤靖承给张天流布置结界后,拿出手机看了许久,突然走出房门。
张天流躺在地铺上早已闭上双眼,似乎睡着了。
拳馆后院的僻静处,汤靖承把侯向山请来,二话不说,先将二两碎金奉上。
“这是何意”侯向山有些不解,若是卖药材,昨日汤靖承就给了一两黄金,卖来的药材足够他洗练五天了。
“我的余钱不多了,这样练下去不出两个月我只能离开,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就想拜托馆主能否给我到衙门谋份差事”
看着一脸诚恳的汤靖承,侯向山苦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逃兵吧。”
汤靖承没有摇头,侯向山便当他默认了。
朝圣国的军中常有兵卒外逃,寻武馆暂避,学内功是假,混入衙门是真,因为他们也无一技之长,却又不甘去干劳力,衙门的确是个好地方,凭十几年的外功基础足矣立足,各地拳馆都能向衙门推介人。
侯向山这里也不例外,可他觉得汤靖承不该来连山,因为这里的衙门一点儿也不风光。
“求馆主成全”汤靖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换做张天流,那能侃到侯向山晕头转向,糊糊涂涂的就把人推往衙门,并且分文不给,还认为做了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可汤靖承不一样,他实在不想骗人。
“如果他们要你进山,先来我这一趟。”侯向山说罢,不动神色的把金子给收了。
没等侯向山离开,汤靖承忙道:“还有一事。”
侯向山也不恼,淡笑道:“说吧。”
汤靖承思虑片刻,终是一咬牙下了决定问:“我听说在连山私贩山珍乃是重罪,但不知私贩多少能判二十年牢狱”
侯向山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汤靖承居住的屋子,现在里面就有个小子过着牢狱般的生活。
“贩山珍的确是重罪,但不论什么罪,罪至三年者发配充军,罪至十年者就要去西关做苦力到死,不论贩多少山珍,必是走这条死路,衙门可不会白白养人二十年,除非他是山匪,只要他说不出山寨在何处,山匪一日不灭,他就要在牢中苦渡一日”
汤靖承眉头大皱。
困龙山何其之大,汤靖承听闻有传音,曾有龙进来都迷了方向,被困致死,要在困龙山找出山匪老巢是痴人说梦。
是否真实汤靖承不知道,这毕竟不是他了解的世界,总之剿灭山匪困难重重,短时间断然不可能。
若给张天流扣上山匪帽子的确很妙,铁定不被发配。
可进是进去了,却非侯向山嘴中的苦渡这般轻松,那是煎熬,是摧残,会有无数的刑罚落在张天流身上,他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山寨的位置。
以这样的罪名,让他进的不是监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