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没看出来这竟然是一台复印机。”老徐猛看郝莽身旁的大黑盒子,咋都不觉得这野兽般的外壳内里是一台复印机。
赵咏评却觉得合理的很,他理所当然道,“光刻机就是现如今光学技术的巅峰,复印机吃的也是光学技术,不奇怪啊。”
郝莽听了都汗颜,他心里想,“这台复印机以前可不是这样。”
他想起了狗逼车间主任进了一批便宜配件找新来工友顶缸背锅的旧事。
他带着哭天抢地的工友死马当活马医去废品市场拆了一批零件,回来照猫画虎怼在复印机上。
复印机还是不能工作,新工友绝望的踹了复印机几脚,没想到竟然恢复正常了。
修好的复印机除了卖相磕碜一点,噪音大了一点,没有其余毛病。
新工友怕车间主任说他把复印机踹成这样还要他赔钱。
他就用铁皮焊了个壳子,告诉车间主任他去新淘的复印机。
车间主任见复印机能用,就放过工友了。
世事无常,没想到的是工友都离开几年了,这台复印机还是能用。
郝莽的脸上露出了缅怀的表情。
这表情落在赵咏评眼里,却让他误会了,“看来这台复印机真的是郝厂长研发的原型机,真是太厉害了。”
赵咏评除了小学时候在语文课本上学习到了童第周的故事,立志想要当一名科学家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产生崇拜之情了。
“我也要向郝厂长一样强”
赵咏评一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郝厂长,您游戏机的芯片能出售给我么”
“可以啊。”
“我可以”赵咏评还要继续往下说,却突然顿住了,“您您说什么”
“我说可以啊。”郝莽点头,他见赵咏评一脸费解,稍微解释了一下,“芯片生产出来了也是卖,游戏机生产出来了也是卖。”
“我不卖给你芯片,也会有别人卖给你。市场这么大,我一个人吃不下,我为什么不卖给你呢”
郝莽对于卖不卖芯片,持的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在新诚电子厂工作了整整十年。
于康永当年搞这个芯片车间,就是为了自己用着便宜,还能外出卖赚点外快。
虽然事与愿违,买机器的成本最后也没有回本,也没有谁采购他的芯片。
可他年年月月,每一周都在大会上畅想芯片生意的光辉未来,郝莽早就被动接受了。
郝莽见赵咏评不说道,“徐老哥,岛那边的芯片组卖多少钱”
“八十人民币左右。”老徐答道。
“八十”郝莽问道赵咏评,“我这个价格卖给你你要是困难的话”
“最好不要便宜”老徐抢答道。
老徐解释道,“岛那边生产芯片的厂子最擅长搞价格战。”
“郝老弟你要是给小赵的价格低了,他们会觉得你是在挑衅。”
“不说最后谁赢谁输,斗来斗去也牵扯精力。”
“老哥我这劝你一句,要么就像是晶技一样自产自销,要么和联华电子一样卖芯片但别主动挑起价格战。”
“岛那边的厂子早干了那么久,他们拼着赔钱和你消耗。你也耗不起啊”
“倒也是。”郝莽应道,“岛那边的人却是难缠。”
他回想起当年在厂子打螺丝的时候,有一笔来自非洲的订单,应是让岛那边老板开的厂子挤兑到赔钱,两败俱伤,只有黑叔叔赚了的局面。
他工作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希望到手的一批奖金就这么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