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
最后两人一起下去找老板帮忙,重新打开那扇门。
拿到东西,言曦紧跟迟墨身后。
夜色越深,潜藏在人内心的恐惧就会被放大,言曦老实钻到椅子上坐着,安安静静没有打扰他,但一直在暗暗观察。
迟墨:“……”
那么强烈的视线完全不知隐藏,难道她以为不说话就能对他毫无干扰吗?
“上床睡觉。”
“啊?上床?”
“你一个人睡。”迟墨以为她想岔,直接做解释。
可真一听,言曦更不愿意,“我就在这将就一下好了,迟墨你快休息吧,今天肯定累了。”
他们的关系,睡一张床肯定不妥,可她是也是原则的,据对不会因为自己胆小就霸占别人的床。
“嗤……”小公主哪里知道他们这种从底层爬起来的人,吃过多少苦,比这千倍万倍都算不上,如今能够待在安宁祥和的房间,哪怕不睡觉罚站一晚,于他而言也绝对算不上“苦”字。
迟墨大步迈进向她走去。
言曦迅速抓住椅子,“我就待在这,真的真的,你不用管我的。”
她才不想迟墨因她的胆小丢掉舒适温暖的床。
“言曦。”迟墨再度出声。
她直接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你别吵我,我要睡觉了。”
她假装自己要睡觉了,眼睛闭了会儿,许是因为白日逛街运动过,困意来的快,根本抵不住。
身体轻盈的小公主就这样被人轻松抱起。
但她并不安分,或许是没完全睡熟,有所感应,身体小弧度的扭动。
“迟墨……”
细小的声音在喊他名字,迟墨顿住脚步,视线低垂。
怀抱中睡着的女孩面容恬静,脸颊泛着红润光泽,光滑细腻的皮肤连毛孔都隐藏起来,完美无瑕的一张脸。
可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把脸蛋贴近他炙热的胸膛,男人平静的面容下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就抱着她站在原地,仿佛感受不到重量。
常年的训练使他变得麻木冰冷,比这更早种在心底的火花尚有一点猩红未灭,终有一日会窜出来。
言曦是真的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晓得靠近身边的气息很熟悉,令她感到温暖安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第二天言曦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爬起来后拉着迟墨又道谢又道歉,两人当天上午吃完早餐就搬去了别家民宿。
上午和中午稍作休息,下午才把古镇中心区余下的地方逛完。
到第三天,言曦拉着迟墨去了田野乡间。
层层叠叠的梯田从远处看更像一幅巨大的自然艺术画,这里的一切对言曦来说都是新奇的,她穿着舒适的平底鞋,踩在干燥的泥土路、石板间。
稍微有些热了,就放慢速度歇一歇,双手背在身后,像鱼儿摆尾一样上下扇动,东看看西瞧瞧。
她在田野间漫无目的的闲逛,上升的暖阳在前方洒下一片金色光芒,言曦踏进那片区域,抬手遮在额头,又伸手去触光。
“好美的阳光。”
心情好,看什么都好。
她沿着田野往前走,直到最后才发现,终点没有路。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直线往上爬几层田野,就能从上面的小路穿回去。
来的时候不知走了多远,原路返回这个想法直接被言曦Pass,她望着高高的田坎,抬抬手抬抬脚,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爬上去?
“啊……我们真的要爬上去吗?”这么干净的一双手放上去,还要爬两步,那一定会变成小脏包的!
她无比期盼能从迟墨口中听到第三种选择,可惜没有。
言曦咬了咬牙,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来都来了,爬就爬吧,什么干净形象她暂时不要了!
就在小公主开始认真寻找最适合的攀爬地点时,忽然有一双手掐在她腰间,稳稳托住她的身子往上一送,忽然悬空又忽然落地,再回神,人已经站在田野上。
速度之快,言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田坎并不高,只是她动作弧度下,想象中就得双脚并用爬上去,可迟墨轻轻松松就帮她做到了。
她能感受到宽厚有力的手掌掐在腰间,松开手,被他碰过的那片区域滚烫。
剩下两三田坎都是用同样方式送她上去,而且她又发现一点,迟墨的身材体能都很不错,他只需要一只手借力,轻轻松松就攀上去。
“迟墨,你真的好厉害呀。”
小公主弯起眼睛,又开始夸人了。
后来回到新搬的民宿,两人都以为今天的旅游很圆满。
新换的房间依然干净整洁,窗户外面不再是树林,言曦也不再感到害怕。她还是像昨天导出照片,照片传输过程中,言曦开始忍不住挠痒。
她伸手抓过的地方迅速蹿红,一处两处没觉得,可她发现不知胳膊,连背上,脚上都开始变痒。
“迟墨!”
她又像之前,第一时间跑去了隔壁。
言曦忍不住挠痒结果引起一大片发红,她掀开手臂,迟墨看了一眼,立马带她去附近的诊所求医。
据诊断,言曦今天去田野被虫子爬了过敏,娇贵的皮肤经不起折腾,才会显得严重。
这是一家中医为主的诊所,老医生看过后,拿出一瓶蓝色药膏,还有两盒口服西药,叮嘱他们吃法用法,“这两盒一天三次,一次两颗,这瓶药膏擦在身上痒的位置。”
言曦迫不及待回去服药、搽药。
迟墨接了杯温水送到她嘴边,混着药丸咽下,接下来就是擦药。
她一次性拿两根棉签放在一起,这样擦拭面积更大些。她开始擦手,脚也痒,迟墨见她动了几下,走过去按住,“别蹭别挠。”
甚至,他直接抽出两只新棉签,抹了药膏给言曦擦腿上的红点点。
冰冰凉的药膏抹在皮肤上舒服极了,言曦终于缓过来,看着耐心帮她擦药的男人,内心无比感触。
迟墨真的是个超级超级好的人呢!
好想让他多留一段时间。
她嘀嘀咕咕,不经意的吐露内心想法,“迟墨,你多陪我去几个地方吧,我一定给你发很多工资,比唐爷爷给你的还多。”
她知道用钱挽留“保镖”,却不晓得,每个人选择做的每一件事,不一定都与钱有关。
“是么?你的金钱能雇佣我多久?”见她满脸认真的神情,总有些忍不住……想逗她两句。
“我有钱的。”谁知小姑娘特别认真的靠过来,压低了一点点声音,“悄悄告诉你,我存了好多好多零花钱。”
小公主的零花钱自然不是少数目,那些特殊的字眼令他动容。
“为什么要存钱?”不禁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不知道呀。”每次有人问到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很迷糊,“就好像是自己做出过的承诺,只记得要存钱。”
至于其他的,就记不起来了。
迟墨猛地抬头,目光锁在那张妍丽的脸上,随着年龄长开的五官依稀能见曾经模样。
他唇畔嗡动,想说什么。
不等对方开口,言曦开始耸动肩膀,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后背开始发痒。
她从肩头往后伸手,够不着。从腰间往上伸手,虽然能碰到每一处,眼睛没长后面,棉签上药不行。
她忍不住想用手指挠,被迟墨抓住,“不能挠。”
挠了只会扩散更严重。
可言曦实在受不了,食指钻出来勾住他的手背,抬眸时眼里多了丝水光,委屈巴巴的喊他名字,“迟墨,背后,痒。”